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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行進中的隊伍，鈴鼓上的台啤 |
1.十月一日，我親愛的媽媽生日，真是最讚的媽媽
2.這是一篇散文，不曉得有沒有精力修改
3.希望有
下午四點走到鷺鷥草原的時候太陽蠻大的，先經過最近才來學校的豬，再路過好像與表演有關的香腸攤──其實就是一座烤肉架（可以站著烤的那種）與工作人員。此時草原的另一端，兩隻校牛身上的繩子被繫在雕像上，牠們在固定範圍裡吃草移動；綠地上坐了一個全身塗白的人。她與牛隻算是接近，有些人在拍攝她，或是牛。她的脖子上掛了一串像是由核桃串成的項鍊。在相反的一側，有另外兩個人，其中一個腳上有相似的腳鍊，走路時互相碰撞會發出聲音。我看到怡儒，於是移動到她旁邊，小牛在她身旁吃草，牠很溫馴，眼鏡圓滾滾又亮，讓人覺得充滿靈性。
表演還沒開始，又出現一個全身塗白的人，她綁著髮髻，頭髮裡插了一根棉花高高指向天空，手上拿兩支短短的小笛子並吹奏著。她的腰際懸著一些果實，看起來也會發出聲音。
我與慈恩、怡儒在草原上尋找洳瑄的身影，最後看到她和另兩個人從校門口走來，洳瑄走在中間，手上抱著一顆豬的頭（以下為了記錄方便，先稱洳瑄為「抱豬人」），此時我有些認為，最近進來北藝的那三頭豬跟表演有關。抱豬人身體微屈，緩步前進，豬頭部分包裹在一條毛巾裡頭，上面沾了豬的血。她頭上圍了一圈白色鈴鐺，背後也掛了一串成Y字型的鈴鐺，像拖著尾巴那樣。所有演出者漸漸匯集在一起，朝那個暫時搭建的豬圈前進。對我來說印象最深，描寫了豬的作品就屬《神隱少女》，作中豬代表充滿貪念的人類，背負貪吃、好逸惡勞的形象。看著那三隻躺在豬圈裡的豬，頓時產生一種悲傷的感受，可能是因為無論我如何在腦中美化牠們，牠們也不知道抱豬人手上拿的是同類的頭，不曉得自己如何成為演出的一部分，或是，人怎麼吃豬的。漫畫《動物診療札記》：「拜託你們不要為了自己的喜好，隨便把動物給擬人化！把動物擬人化，對牠們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！」當然，他指的是當我們真正面對動物時，不要將自己的喜好或想像強加在對方身上；這句話對我來說很重要，因為人實在可以很輕易地用擬人的方式，將我們對動物的想像導向人類那般，進而忽略、重新移植牠們的感受，以減少罪惡感。
整個演出隊伍並沒有與豬隻面對面，她們走下階梯，往馬路走去，香腸攤則走在她們前面。演出者與觀賞者走上大馬路，往山頂的方向前進。今年暑假我第一次觀賞舞踏，至今這是第三場，但是第一次與演出者同行，走這麼一條路。移動過程中突然覺得如同在水中行走，用力將腳從水裡拔起來，謹慎地踏著下一步，儘管行進路線盡是日常的柏油路或草地。觀賞時，距離是一個課題，有些人會在一段距離外觀察，我則試著跟在她們附近，好像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感受她們的步調。她們敲擊鈴鼓、金屬水壺，吹著笛，有時發出短促的叫聲或規律的聲音，如同祭典那樣，一群人「像是」興高采烈地將這豬頭送到某處；路程中抱豬人的手臂不斷顫抖，豬頭會下滑，她屈身調整姿勢把豬頭抱好；我喜歡她的姿勢和肌肉顫抖的模樣，那看起來是痛苦、疲憊地捧著某物。隊伍前的香腸攤會向路人兜售香腸，畫面諷刺卻又在某方面來說充滿合理性：被送葬的豬，立即食用的香腸，觀賞隊伍的人，買香腸吃的人。不過這部分難免有將「感受的權力」交回觀眾的缺點：倘若沒有人買香腸，他們是否體會不到更深的感受，如「在食用食物的過程中，我們難免忽略其後已然發生的殺戮」？更甚，當我們腦中的這個概念被召喚出來，又將發生什麼事？
隊伍來到人文廣場，階梯上的許多遊客紛紛將自己的東西拿開，騰出空間，用屬於觀光客或路人的眼神，好奇打量；香腸攤停下來，於人文廣場的平台中間定位，她們六人開始在它周圍繞圈行走，在某個時刻抱豬人走到香腸攤旁，自願被餵食一根香腸；她並沒有馬上吃下去，而是像狗兒咬著一字型的木棍那樣叼著它。後來她們走上往美術系館方向的階梯，香腸攤貌似沒有跟上來，接著隊伍又經過OK便利商店、宿舍、校車游泳館站，一路往荒山劇場的方向前進。她們唯一進入的室內空間是OK，當時抱豬人便將香腸吃下去了。走出OK後，其中一位演出者如端托盤一樣手持鈴鼓，鈴鼓上站了一罐台啤。
在行走中有些橋段還蠻有趣的，像是她們行經女一宿前的獅子雕像，雄獅的爪下壓著一顆人頭骷髏，她們則抱一顆豬頭，且雙方都是白色；往荒山劇場的那個斜坡上有許多馬陸，演出者行經時也許避開，然而下一秒便被沒注意到的觀賞者給踩死。我們最後在公車會行經的圓環處之前，走上草地間的階梯，來到荒山劇場對面的草叢，那裏有個已經挖好的坑，抱豬人躺到土上，豬頭則在坑裡，其他人一邊吟唱一邊把土堆到它之上，直至將其覆蓋。最後豬頭終於被埋葬。她們無聲地站起來，一位演出者將台啤拿給抱豬人，她隨即打開並飲用，然後她們迅速離開，我想演出已結束。走下山的時候，想到《攻殼機動隊》的主題曲〈Making of Cyborg〉，裡頭的鼓聲和歌聲讓人聯想到她們演出中的聲響；雖然相較之下，這隻抱著豬頭行進的隊伍更有種精靈的氣息，像要歌頌某物一般朝山頂前進。
開始寫這篇文章的時候，正巧遇到一群烤肉的人與他們的嬉鬧聲，便覺得這場演出與日常生活其實頗有關係，看標題《未足輕重的日常祭典》，真的呢。「肉食」這件事在人類的世界裡具爭議性，至少「吃」作為最根本的生存需求，廣泛接觸所有人的生活。我們如何選擇是否要殺一頭牲畜？當我們吃肉的時候，是不是會意識「它」曾經作為「牠」？
「動物對另一動物所做的唯一可以被原諒的行為，那就是『吃』這件事。」再次引自《動物診療札記》。我們可以老套地說，在吃下動物的時候要帶著感恩的心情；儘管老套，卻是真的，因為我們早就沒有感覺。時常覺得這是一個自己逃避的問題，還是沒辦法處理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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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動物診療札記》
醫術高超的獸醫到處治療動物的故事，故事發生的範圍經常跨越國家、種族，有時會引用、借鏡歷史事件或動物實驗，也會討論人類道德，人與人、人與動物的關聯。題外話，這部漫畫是在我小學時於保母家看的，可以算是我人生中最早經歷的漫畫作品，到現在還記得就表示真的很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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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0827補記
偶不敢看這篇文章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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